大约1200年前,两位煎茶大师之间的PK比赛,成为中唐时期重要的茶艺赛事。
这两位大师是常伯雄和陆羽,裁判是御史李继清。他在宣慰江南时来到临淮县。当地人都说常伯雄擅长喝茶,李继清立即邀请他来。
这位常伯雄身穿黄衫,头戴纱帽,手持茶具,能说出茶名,娴熟流利,动作优美。指点分明,使左、右印象深刻。
到了江南,有人向李济清推荐了陆羽。陆羽来的时候,只穿着“野衣”,还带了一套茶具。操作流程与常伯雄类似,但既不优雅也不精致。
李纪清有些瞧不起他,所以喝完茶后,就让属下拿了三十文钱来犒劳陆羽。这让陆羽感到痛苦和屈辱,于是他回家写下了《茶的毁坏论》。
事后世人评价陆羽的茶是道家,其境界远高于常伯雄。而常伯雄也知道自己的不足,于是对陆羽的茶道进行了广泛的打磨,并大力宣传,最终使饮茶成为唐代的一种流行风气。
因此,我们认为他是鲁豫的“铁杆粉丝”。但1200年后,我惊讶地发现,中国茶正在追随张伯雄的道路,而不是陆羽的道路。
这么说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这几年目睹了茶界的奇异现象而产生的感慨。
比如,我们为什么不叫它“茶道”而叫“茶艺”呢?为什么我们喜欢称之为“茶艺表演”,而且表演者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呢?为什么茶艺表演时要摆出这么多的手势,让人怀疑这是手舞还是泡茶技术?
看来大家在茶艺上追求的不是茶好不好,而是节目好不好。因此,表演时,有时跳舞,有时吹笛,有时烧香,有时插花,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
泡茶技艺的展示已经成为一种文化创意,功利性和娱乐性无处不在。
这茶是福还是祸?
日本学者陈舜臣曾在其名著《茶事遍地》中写过这样一段话,非常发人深省。 “与其说茶道在中国消失了,不如说形式没有留下。茶道就是让所谓日常茶餐中的茶非日常化,重新思考通过在现实中建立一个虚构的运作过程来创造生活。它是一种潜在的电流,但它并没有像日本那样成为一种形式并传承下去。”
看到这段话,让我想起2013年冬天日本最大的茶道组织有里仙家大藏亲自率团访问杭州时所做的茶道介绍。
作为一名90岁高龄的老人,大创匠遵循家文化,严格遵循千利休的教诲,以茶道为生,在世界各地传播和教授日本茶道。
大创大师向我们介绍了日本茶道,同时弟子们为大家展示和讲解了每一个环节。里面有几句话让我印象深刻。大总江说,喝茶是为了清空身体,喝了这杯茶,身体就清空了。因此,空性是一个主要的核心内涵。
大宗江本人也是一名和尚。他学了3年茶道,每天练茶,秉承古训。
因此,我们对日本茶道更多的感受不是“美”,而是“静”,也就是恪守仪式的庄严感。没有多余的语言,没有花哨的动作,没有漂亮的服饰,只有程序和礼仪,静静地奉茶,慢慢地品茶。
当你看到一个泡茶的人面对一碗茶汤如此庄严、宁静时,你不禁会产生敬畏之心。于是,茶的方式应运而生,形成了一种类似于参加宗教仪式的神圣感。
为了这种“静”和“空”,那些茶室里的陈设以简单为主,奉茶的人可以是老人,也可以是男人。重要的不是这个人漂亮不漂亮,而是侍奉茶心的人。这不是娱乐,而是精神追求。因此,日本人非常尊敬茶师。
大宗说,茶文化起源于中国,而茶道却诞生于日本。我想这是值得我们反思的。
中国茶很复杂,中国茶文化博大精深,但中国茶艺术就像一部喜剧。日本茶道讲究“空”,“空”就是佛教禅宗思想。
中国茶文化一直主张儒释道并存,但我们在表演时却违反了这些。我们追求的是“存在”。我们在茶艺表演中想要表现的东西有很多,比如女子是否美丽,器皿是否名贵,姿势是否优美,但我们却忽略了茶是否美味的本质。
每当有演出时,总是会挑选年轻漂亮的女性来表演,而且表演的女性也非常年轻。这是年轻女子比赛的地方。这不是华丽丽的臭皮肤吗?
佛家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但我们所展示的正是该颜色的外观。因此,我在观看中国茶艺时,不能始终怀有敬畏之心,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表演。
我很难理解为什么中国茶艺要讲究创意和设计。如果是“茶道”,要做的应该是“恢复旧制,传承下去”。
如果将其视为“茶德”,更重要的是要注重茶的哲学。一旦进入情节设计、空间设计、创意呈现,我觉得这就不是哲学、宗教的范畴了,而是舞台表演。
中国茶艺犹如一座大观花园,百花齐放,令人咂舌。然而日本的理森克茶道已经传承了350年,始终没有改变。他们的每一代接班人难道没有想过创造性的变革吗?为什么他们没有创意?
我想这是因为茶在他们眼里是道家、哲学、宗教、仰慕、崇敬,是陆羽的道家,而不是常伯雄的表现。
茶之美不在于艺,而在于道。